看著虛鏡中景象，拓跋真律突然止住奉明的舉動，心奮拔高了聲音，“等等！”

拓跋真律一時情急，忘了眼前之人忌諱，一雙養尊處優的手就那麽肆無忌憚的壓在奉明手臂之上，奉明身形未動，只是緩慢扭動脖頸，陰鷙看了拓跋真律一眼，屈伸了幾根手指，道：“放開！”

奉明周身陡然蒸騰而出的死亡氣息，讓拓跋真律遍體生寒，如遭電擊一般，迅速挪開自己的雙手，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。

“先生勿怪，先生勿怪。”拓跋真律彎著腰，雙腳腳尖下意識朝著山洞出口處，訕笑著不敢靠近，一張白凈的臉上寫滿歉意。

“再有下次，廢了你那兩只手。”

奉明沒再看拓跋真律，但他的聲音又冷又硬，與他冷硬如磐石的軀體別無二致，如冰錐一般刺痛著拓跋真律的耳膜，讓拓跋真律幾欲跪地求饒。

“若沒有山洞入口處的那幾個守衛，不得不保住一國之君的顏面，”拓跋真律無意識搓著冒汗的手，暗暗想，“或許會真的膝蓋一軟，當場就跪下去求饒……”

一想到這裏，手心冷汗也就更多了幾許。

拓跋真律望向面前虛境，小心翼翼朝奉明挪動幾步，心中自是憎恨奉明讓他難堪，讓他提心吊膽，讓他隨時擔心自己的小命玩完。

將一國之君當奴才下人呵斥，拓跋真律恨不得奉明的臟腑四肢就那麽一直冷下去、硬下去，雙腿雙腳變成石頭還不夠，軀幹也要變成石頭，兩只手也要變成石頭，脖子也要變成石頭，不能動，不能挪，徹底變成石頭，徹底變成一座人形石頭！

但夏侯戰還活著，讓奉明即刻變成石像，拓跋真律轉念一想，還不是時候。

“奉先生，你看那對幻影，他們打起來了。”拓跋真律一改惴惴之色，突然歡喜的道。

奉明哼出一聲嘲諷的氣息，拓跋真律拿眼角餘光小心翼翼打量著奉明，瞥見奉明冰冷的唇角動了動，扯出一個少見的、帶著幾分愉悅的冷笑。

拓跋真律一喜，又殷勤的道：“奉先生，依您看，這夏侯戰將自己的皇後當青樓女子一般輕薄調戲，這對男女待會兒會不會真的打起來？如果真是這樣，”想起傳言說那女子能“兩指成劍，斬殺妖孽”，定不是個軟弱人物，拓跋真律臉上笑得愈發燦爛，露出漂亮的牙口，“最好兩個人你吃我一劍，我給你一鐵拳，雙雙去黃泉，倒也省事了。”

仿佛是為了印證拓跋真律的設想似的，果真，那虛境之中，鳳袍女子不再相忍，揚手幻化出一柄法杖，帶著殺氣，呵一聲“夏侯戰，你找死”，便朝夏侯戰襲去。

“啊！”

拓跋真律沒想到預言這麽快就成了真，興奮得大呼了一聲。

那女子出手如此不凡狠厲，似乎也是奉明一般的人物，那夏侯戰必死！

一瞬間，拓跋真律似乎預見了自己馬踏聖武、君臨天下的浩蕩場面。

“閉嘴！”

不知何故，一直盯著虛境景象的奉明，勃然大怒，眼光射向拓跋真律，像要撕了拓跋真律一般。

拓跋真律甚至還來不及反省自己錯在何處，奉明也來不及將面前的拓跋真律撕爛，虛境當中，夏侯戰突然詭異揚了嘴角，裝飾著龍紋玉扳指的拇指，指向了巽位，之前歌半暫定的巽位。

朝夏侯戰襲去的鳳袍女子，亦是一笑，手中法杖突然轉變了方向。

“萬法皆空！破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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